1、在现代科技领域,真正伟大的突破,都不是事先精心计划的结果。
2、硅谷教父保罗·格雷厄姆:在科技领域,优秀的研究,不一定是好的,但一定是新的;而优秀的产品设计,不一定是新的,但必须是好的。
3、新奇性意味着认知边界的拓展,更多的新信息,让原有的认知结构得以升级、复杂化。最终,在这种看似漫无目的的科研探宝中,必然衍生出突破人类原有水平,具备碾压迭代性的技术或解决方案。
4、那些高大上的目标,由于非常复杂,涉及的信息变量太多,而现有的技术和理论,又由于水平所限,无法立刻拿出一套可行的实现与解决方案,所以那种想象中明确的行动路线图,是没办法画出来的。
5、人类前沿技术科学的突破,像是某种探宝行动:在一个巨大、黑暗、结构复杂、放满了物件的房间,或者沼泽地里慢慢探索。而我们渴望的那个成果或者奖励,很可能就隐藏在某个角落里,和一堆看似和它无关的东西放在一起。
6、我们必须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前进,做出标记:哪些是探索过的已知空间,哪些区域尚未探索。如果是沼泽地,还要找到那些帮助我们继续前进的一块块踏脚石,以便达到更远的地方。
7、因此,在这种情况下,你越是设定一个详细明确的目标,制定周密精确的方案,反而越无法达到目的。目标至上,反而窄化探索者的探索领域,导致错误的解决路径。
8、回顾人类技术发明史,就会发现太多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的案例:
比如,家电微波炉,是美国军工企业雷神的一位工程师斯宾塞,在雷达测试中无意间发现自己兜里的巧克力,因为靠近设备太近而被熔化,这才意识到,电磁波还能有加热食物的妙用。
9、通过复盘我们会发现,很多通向重大技术进步或者创新的所谓踏脚石,都是人类在其他看似无关领域进行探索时发现的。这些踏脚石诞生时原初的应用场景,也和最终的高大上目标毫无关系。
10、不仅如此,过于具体但遥远的目标,还会具有极大的误导性,让我们走上一条错误的探索或者研究路径。
11、我们人类本身就是这场沼泽探索中意外找到的宝藏盲盒。自然演化中的竞争并不是全方位的,每一种生物并不需要达到整体最优,完全可以在自己所处的局部生态中达到局部最优即可,甚至还可以通过偶然的突变,产生出属于自己的生态位。
生物在具备生存和繁衍的基本能力后,演化就变成一场典型的“非目的性探索”。跑不快而且力气不大的人类,演化出了复杂的大脑结构,来对抗其他动物。大自然之所以能在演化过程中创造出人类这样高度智慧的“另类”生物,恰恰是由于它没有把“诞生人类级别大脑”,作为自己的目标。
12、训练机器人学会行走的算法,优先目标并不是尽快能够双腿行走,而是尽可能让机器人用自己的双腿做出一些新奇的动作。出乎意料的是,当设定的算法是鼓励机器人做出新奇性行为时,它学会走路所用的时间,远远少于目标被设置为尽快学会行走的时候。
13、如果机器人被设置为“尽快学会行走”,那么在算法逻辑里,摔倒就是一件坏事,机器人会努力避免摔倒,但同时也限制了它对各种行走姿态的试错。但如果是以新奇性动作为优先目标,那么机器人一开始会以各种姿势花式摔跟头,但在这个过程中,它逐渐学会了踢腿、摆动身体,而这两个动作,正是实现双腿行走的基础。
14、在一个创意或者革新还不能确定具体应用场景,甚至功能还不完全的时候,那些有敏锐眼光的探索者会从直觉中感受到,这是一块意义重大的踏脚石,将自己的认知边界大大推进。
15、保罗·格雷厄姆曾经主导过世界上第一个互联网应用程序Viaweb的开发。当Viaweb刚诞生时,风险投资人总是要问格雷厄姆,你们未来半年的计划是什么?格雷厄姆的回答往往都是:没有具体计划,但我们会对程序做出任何想得到的最佳改进。
16、在今天技术飞速进步,各领域交叉融合的年代,最有可能做出重大发现的,是那些兴趣广泛、嗅觉灵敏,始终对新事物、新理论抱有开放心态的“寻宝者”。他们往往一专多能,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中不断探索未知,持续漫游,为自己和后来者构建了一块又一块踏脚石,最终在意想不到的技术或者时间节点做出重大突破。
17、需要提醒的是:科学史上看似灵光一现、神来之笔的创新突破,从来都不是偶然的,只是因为当事人在漫长艰辛的探索中,已经发现了无数块踏脚石,不知不觉之中,他们距离这个神秘宝藏只有一步之遥。
例如,即使牛顿与苹果的故事真的存在,那也只能说明,苹果落地,是引领牛顿创造万有引力定律的最后一块踏脚石。在此之前,牛顿已经在数学与天体物理领域进行了多年的潜心研究。苹果落地这个现象,无数人目睹过,但只有牛顿能够把它与天体之间的引力作用联系起来。这源于牛顿在长年研究中形成的敏锐观察力和开放心态。
18、不拘泥于目标,不盲目把目光投向远方,不死板的设定具体方案,而是以兴趣为持久动力,以漫游寻宝为心态,关注脚下的每一块踏脚石,才是抵达伟大与成功彼岸的底层逻辑